世 紀 回 眸--再論家具的工業化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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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歷史上,中國的家具業從來沒有象現在一樣面臨著挑戰與機遇,一方面我們還沒有完全告別作坊式的手工業生產方式,另一方面又要面對迅速發展的信息時代的到來。對于沒有完整地經歷過工業化時代的中國家具業來說,如何向后工業化順利過渡將不能局限在行業內部及眼前的景象來看問題,而必須將眼光投射到整個工業背景與歷史的發展軌跡上來領悟,因為我們暫時還找不到現成的答案。
一、工業文明背景中的家具業
西方家具業的工業化進程有著兩個先決條件,一是工業基礎的形成,二是工業設計思想的出現。
1、工業基礎的形成
18世紀發生的英國工業革命改變了世界,人類的物質文明在過去2000年中發生的變化遠甚于之前的5000年。18世紀初,人類生活的方式實質上與古代的埃及人和美索不達米亞人的生活方式沒有本質的區別。人類仍在用同樣的材料造房屋、制作家具,用同樣的牲畜馱運著自己和物品。時至今日,合成材料補充了石塊和木頭,現代交通工具與通訊的發展使人們征服了時間與空間,區域文化的界線開始模糊。
工業革命以科學革命為先導,但其社會基礎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從18世紀后期海外殖民和掠奪之后歐洲驚人的經濟發展中找到,后人稱之為工業革命。工業革命不僅僅得益于一小群天才的發明者。天才無疑起了一定的作用,然而,更主要的是這一時期起作用的種種有利力量的結合。這一點將對我們認識中國現時的家具業帶來深刻的啟示。除了在強有力的需求刺激下,發明者很少作出發明,作為種種新發明的基礎的許多原理在工業革命前數世紀已為人們所知道,但是,由于缺乏刺激,它們未被應用于工業。
歷史學家將工業革命劃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1770--1870年,第二階段為1870---1914年。1870年被看作為一個過渡時期是因為以后出現了兩個重要的發展,即科學開始大大地影響著工業,同時大量生產的技術得到了改善的應用。
科學在一開始對工業并沒有多少影響,多數發明是由響應強烈經濟刺激的、有才能的技工完成的。但1870年以后,科學開始起了更加重要的作用,漸漸地,它成了所有大工業生產的一個組成部分。工業研究的實驗室裝備有昂貴的儀器、配備著對指定問題進行系統研究的訓練有素的科學家,它們取代了孤獨的發明者的閣樓和作坊。早先,發明是個人對機會作出響應的結果,而后來,發明是事先安排好的,實際上是定制的。人們已經“發明了作出發明的方法,發現了作出發現的方法。”
巨大的原料寶庫,本地和歐洲充足的資本供應,廉價的移民勞動力的不斷流入,美洲大陸上規模巨大的國內市場,迅速增長的人口以及不斷提高的生活標準使美國在科學領域中一樣處于領先地位。美國發展了大規模生產的兩種主要方法。一種是制造標準的,可互換的零件,然后以最少量的手工勞動把這些零件裝配成完整的單位。發明家伊萊。惠特尼在19世紀開始用這種方法為政府大量制造滑膛槍。他的工廠建立在這一新原理的基礎上,引起了廣泛的注意。有位訪問者對惠特尼的這種革命性技術的基礎特點作了恰當的描述,“他為滑膛槍的每個零件都制作了一個模子,據說,這些模子被加工得非常精確,以致任何滑膛槍的每個零件都可適用于其它任何滑膛槍”。在惠特尼之后的數十年間,機器被制造得愈來愈精確,因此,有可能生產出不是幾乎相同而是完全一樣的零件。第二種方法出現于20世紀初,是設計出裝配線。亨利。福特因為發明了能將汽車零件運送到裝配工人所需要的地點的環形傳送帶而聲明遠揚、財源滾滾。
1914年以后,工業革命已從它在不列顛島最早的中心地大大地向外播揚,遍及幾乎所有的西方國家,人類開始步入工業社會。
工業革命為家具制造提供的機械保證及大量生產的方法,但西方的家具業是在工業革命產生半個多世紀后才逐漸形成工業化生產體系的,其滯后的主要原因當在兩個方面:一是傳統產業的基礎與人們觀念所形成的惰性及對傳統產業的抵制心理;二是木材的應用科學遲遲未有重大突破。二戰后,隨著以人造板工業生產及高分子合成材料為標志的與家具相關的材料終于有了全面展開的材料基礎,加上戰后歐洲振興計劃中對大批量家具的急切需要,使得傳統的生產方式遠遠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促使家具企業不斷變革,現代工業化生產體系迅速形成。
傳統結構的家具難以適應大批量生產方式的需求,因此,工業文明的另一重要貢獻是工業設計思想的孕育、產生和發展。
2、工業設計體系的確立
工業設計的基礎條件是“工業”,中世紀的歐洲無工業可言,盡管工業革命為興辦工廠,進行大批量生產提供了先決條件,但早期的工業產品沒有專業人員設計,只有最基本的功能,還沒有與美學要素統一起來,這就是“工業設計”產生的背景,也是迫使它非產生不可的基本原因。
19世紀初期,在大批工業產品投放到市場的同時,設計卻遠遠落在后面。美術家自命為天上的神祗,不屑過問具體產品,生產流程、質量與銷路,想象不到還有進一步改善的可能與必要。藝術與技術本來就已經分離,到19世紀初期則更為對立。,與其它產品一樣,這時的家具出現了兩種傾向:一是工業產品外形設計粗陋不堪,沒有美的設計;二是手工藝人仍然以手工生產少數達官貴人使用的精品,所以,社會使用的產品明顯地兩極分化。藝術家中不少人不但看不起工業產品,并且仇視機械生產這種手段。然而,社會的發展必然導致工業產品在消費中占統治地位,因為工業品可以大批量生產,價格低廉,能為廣大普通消費者所接受。因此,工業設計思想已在這一時期悄悄地萌發,并通過一系列重大的實踐活動與理論思考,終于在20世紀初跨過了工藝美術運動、新藝術運動的局限,肯定了機械的作用,提出了功能的重要地位,考慮到為人設計的因素和產品設計的經濟性法則,進而創立與完善了設計教育體系,從而在歐洲大陸奠定了現代工業設計的基礎。
中國社會在20世紀上半葉飽受了帝國主義列強的欺凌與內患之苦,工業體系不能很好建立,向工業化道路邁進的時間只有50年,加之10年文革的浩劫又使國民經濟幾近瀕臨崩潰的邊緣,工業基礎的異常薄弱對家具工業生產體系的建立具有直接的負面影響,因此真正的有效時間只有改革開放20年的歷程,這20年與西方國家200年工業發展史相比,其基礎的薄弱是不言而喻的,我們的任務也就顯得格外艱巨。
責任編輯:宋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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